随州街头有一个算命的老头儿。

    他捻捻胡子,咳嗽几声,眯眼,摸着眼前客的手给人批命格。

    客人的手白净,一看就不是常人,哪怕裹在寻常的衣袖里,也叫人觉得玉骨天成。

    “客这命幸也不幸,”老头儿手指轻叩桌子,示意着什么,一直到有银子丢在他跟前才接着说下去,“客前半生顺遂如意,后半生有知心人相守相伴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大幸吗,何来不幸?”来算命的正是我们那脚程快的尊贵的瑞王殿下,他并不信这些,不过是找个由头当街观察罢了。

    俞景然见他说自己半生顺遂如意,心里苦笑:可不是如意嘛,有谁能像瑞王爷这么富贵呢?

    “非也,客的知心人正在凡世里浮沉受苦,你二人的相守之日不知道要待到何时呢。不过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法子。”

    这老头儿眼见鸿云丢过来的大碇银子,知道眼前人比他想的还要有钱,存心要多敲些竹杠,于是又拿出那一套敲桌子的指法来。

    俞景然原本不想给的,心里又一想自己那远不着边际的“知心人”,觉得要为别人积点德,还是示意鸿云破财消灾了。

    老头儿拿了钱眉开眼笑:“老道这里有一个符,客拿回去悬在梁上三日,便可破解知心人的劫难,你二人也能早日相遇。”

    俞景然接过他递过来的符咒,顺手塞在荷包里,临走了又觉得自己的钱不能白花:“您再给算算,我出来办事这一趟是顺也不顺。”

    “老道道行浅,不可解。”老头儿不知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赚够了银子,掐指算来,皱起个眉头几句话就把人搪塞走了。

    鸿云大把银子扔出去只觉得肉疼,于是数落起走在前面摸东看西的王爷:“这银子也是辛苦挣来的,王爷是富贵人,也不能这样平白地丢出去听响儿啊,再说您这找人算命让无彰观地祖宗知道了,少不得一顿数落。”

    “你嘴什么时候这么碎了?再念叨也送你去无彰观念经去,不让他知道就是了,哪儿那么多话,方才观察的如何?”俞景然全然不理会鸿云的念叨心里想着正事。

    “往东去了,已经派人跟上了。”

    俞景然早来这几日并不是为了来随州街头算命的,他想趁着人多眼杂之前查出些蛛丝马迹,刚进随州境内先英雄救美了一通。